六月息

  看到一斗和申鹤舞蹈mmd激情摸鱼。

  不谙世俗的璃月人和混迹市井的稻妻鬼相处起来应该是挺有趣的，虽然跟我摸的这个鱼没啥关系就是了……

  行秋抬眼观察着申鹤的神色，小心道：“重云托我给您传话，说听闻荻花洲一带近来有厉鬼出没……”

  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位。申鹤一向没有好脸色给他瞧，跟对待重云的态度千差万别，可是好友让他带的话至关重要，他只得顶着申鹤冷冰冰的注视继续说道：“……据目击者说，那鬼身上似有血痕，身形异常高大。与多数关于鬼怪的流言不同，此番目击者都神志清明，叙述详尽，恐怕确有其事。我知道您本事大，只是行路经过荻花洲时，还请务必留心。”

  申鹤颔首道：“多谢，知道了。”

  这位紧绷的小朋友转身离开时明显松了口气。申鹤瞧着，思忖道：自己对位小友表现得是否过于严苛？师父留云借风真君一向直来直去，她长在这样的环境里，要学寻常璃月人之间打交道的方式，总是不太自然。

  至于行秋所说的鬼，她并不十分担心。荻花洲位置特殊，南有望舒客栈居高临下，若真有鬼，降魔大圣不会置之不理。行秋说目击者神志清明，大约那鬼也并未袭击以致人心神惊悸，否则驻扎在荻花洲一带的千岩军也会有行动。

  远望行秋安全下了山，申鹤简单收拾行装，径自向无妄坡去。留云借风真君需要新采摘的琉璃袋，不卜庐的药材经长途运输存储，并不合用，得她亲自去采，绝云间去往无妄坡正要途径荻花洲。

  申鹤沿着大路走，过了望舒客栈，刚踏进荻花洲，天色忽而暗下来，风云骤起，乌压压的云层垂下来罩住四野。阴风惨惨，吹得芦花荡哗啦啦此起彼伏，野水击岸，敲出的声响倒是有几分像山鬼呜咽，四野间尽是这样高低起落的应和回响。

  要下雨了。

  申鹤本应加快脚步避雨，方士的五感却隐约觉察到了一丝非人之物的气息。她停下脚步，眯起眼睛四下观望。

  是荻花洲的鬼物吗？这来势汹汹的风云与鬼物是否有关联？

  探测鬼物的符箓并未反应，近处应当没有鬼物，然而申鹤对非人之物的感应却越发强烈。她唤出长枪在手，提枪疾行穿过荻花荡。劲风掠过，荻荡低伏，她看见了原本被芦花重重掩映的鬼。

  鬼正仰面躺在水中的竹筏上，枕着自己的手臂，嘴里叼着根芦苇，看上去很是百无聊赖。他如传言中一样身形高大，装束奇异，申鹤从未在璃月见过；裸露的面庞、胸膛和手臂上有艳红的纹路，大约就是目击者口中所谓的“血痕”了。他头上有一对角，恐怕如师姐甘雨一样并非全然是人类，但看来也并不可怖，未必如传闻所说是“厉鬼”。

  申鹤瞥了这几眼，并不认为这非人之物有什么危险性，降魔大圣对他不做处理，想必是有同样的判断。申鹤欲要离去，璃月并不乏人类之外有灵智的生灵，倘若不危害他人，原本也是没什么好打扰的。这时鬼却哼起歌来。

  鬼有一把好嗓子，和着凄风野水，哼出无忧无虑小调，在旷野里只他孤单一个声音也不显寂寥。申鹤对音律谈不上熟悉，只知道这不像璃月流行的旋律。她长在绝云间，没什么曲子可听，除却幼时听得摇篮曲，再就是听过几场戏了，这样异域的调子，她是没听过的。

  鬼浑然不知有个听众正在观察自己，哼到得意处，有时停下来嘿嘿一笑，十分随性，与戏台上生怕出错的歌者全然不同。他似乎也不担心风雨，仿佛没看见鸦黑的层云似的，惬意地翘脚打着拍子。

  一个惊雷炸响，大雨应声而坠，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。鬼惊呼一声，猛地起身，抱头茫然地四下张望，似乎是才发现该避雨了。茫茫荻花荡中，他却看见了一个倚着长枪的女人，狂风骤雨中白发与衣袂凌乱翻飞。他正要喊那人同去避雨，一眨眼间，那人竟又不见了身影。

  荒泷一斗睁大眼睛，自语道：“噫，见鬼！还是说本大爷眼花了？”他不再多想，跳下竹筏在原野上奔行，寻个避雨之地去。

  终于寻得一座连门板也倒塌了的茅草小屋，荒泷一斗如见救星，大步迈进屋内，却看到早有一人在屋里安静地坐着，身边放着把湿淋淋的长枪。那人满头白发，正是此前消失的女人，她闻声抬头，向荒泷一斗投来一瞥。

  荒泷一斗退后两步，结结巴巴问道：“你……你是人是鬼？”

  女人似乎并未想到他会有此一问，费解地扫了他一眼，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，只是淡淡地问：“能生火吗？”

  荒泷一斗从身上摸出两块火石，拢了些屋里勉强还算干燥的木板，道：“当然能啦！我看你就算是鬼，也得烤衣服，没什么可怕的。我们同在一处避雨，你可别害我啊。”

  他言语间很没底气，说这些话大约是为自己壮胆，申鹤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，便沉默地看着他折腾着生火。

  火堆点起来了。荒泷一斗不好意思脱下湿衣物烤干，只能哆哆嗦嗦地烤火。头顶是雨打茅草，屋外风声掠过，除此之外只剩近旁柴火燃烧发出微弱的声响。他以为雨停之前那个女人不会再开口说话了，忽然听见她说：“你的歌声很好。”